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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国时代(5)

帝国时代(5)

在西方圣教会传说的神话中,善良之人死后会遇上通往天国的阶梯,那途中会有天使的羽翼偶尔飘落,又或是美丽的流星划过天际,你需要克服无与伦比的劳累困乏才能抵达终点,那里端坐着至高无上的、满怀慈悲的鲁米纳斯神,祂会凭借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为你祝福。

今晚,世代象征邪恶的魔王踏上通往天国的阶梯,诸神的领域本该是一切邪魔的禁地,可魔王却驱散云层,斩断花海,点燃星空,只为来到鲁米纳斯神的面前。

这一幕就像是传说中的那一场惊世骇俗的爱情,地狱深处的魔王爱上了天穹之上的女神,但全世界的一切都不允许这场感情的存在,魔王和女神面对的是无尽的艰难险阻,于是这场不可能的爱情在开始之前就结束了。女神在神殿的边缘隔着天地注视着魔王,含泪做出最后的告别,当她转身的一瞬间,眼里蕴着的泪水再也守不住了,一滴眼泪从天上掉落在地上……可在那眼泪砸到地上破碎的时候,漆黑的火焰从大地上冲天而起,愤怒的魔王冲破地狱的桎梏撕裂大地,带着他的千妖万魔跨越银河向诸神开战,只为将心爱的女神搂入怀中,只为守护她不让她伤心流泪。

太古流传至今的神话大多荒诞离奇,但也反映出古人的意愿,敬佩那奋不顾身的、背叛一切的爱情。

"终于又见面了,我亲爱的友人,我们都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。"

鲁米纳斯神轻抚魔王的脸庞,眼神那么温柔慈祥,可声音却那么孤独寂寞,仿佛亿万年后群星都陨落了,曾经的朋友再度相逢。

数千年来受到无数人信仰的鲁米纳斯神很美,瑰丽神秘的红蓝异瞳蕴藏着如水般的万千柔情,恩宠与慈爱随着她的嘴角上扬满益而出,犹胜新雪的肌肤散发着浓郁的光辉,温暖而安祥。

可魔王却称她为"露米娜丝·瓦伦泰恩"。

这个世界往往隐藏着惊人的秘密,人们信以为真的却未必真实,人们认定的假也未必虚假,一切像一场梦,太久的梦,醒不过来的梦境。梦的尽头,是我们的孩提之年,也是我们的耄耋之年。真真假假,虚虚实实。一切的变化皆是朦胧。唯有时间的滴答声在耳畔清楚的流淌。梦里梦外,何不是一场虚无。

从未有信徒想过,他们信仰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神,但无知总是令人快乐,否则他们会发现自己信仰的神并不存在而陷入绝望和疯狂。

夜幕降临,群星璀璨,宫廷浩荡,歌舞升平。

演出舞台准备就绪,漫天繁星熠熠生辉;

风卷花雨飘散洒落,云雾弥漫虚无缥缈。

那是奇迹,是真神降临世间,所有的晨星辉光都是为了迎接这伟大的一刻!

开场灯点亮,黑色的布幕升起。

魔王露米娜丝·瓦伦泰恩登上舞台。

利姆露与露米娜丝行古老的贴面礼,"美丽的小姐,请问您最近是迷上歌剧了吗?"

露米娜丝注视着利姆露,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利姆露的身姿和昏黄色的星海,"是的,你愿意与我共舞吗?"

"我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。"

越发明亮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云端,晚风载着一首慷慨激昂的探戈舞曲在云雾中回荡。

利姆露将露米娜丝搂入怀中,伸手虚扶她的腰,她则把手搭上利姆露的肩膀,两人四目相对彷佛情深似海,但又好像有火花绽放。

舞曲骤然激昂起来,女孩自脚尖到发梢微微一颤,一个强劲的摆头,引着利姆露起舞。

众口相传魔王之间并不会和平相处,王与王相见必然是刀剑相向。但在今夜,两位魔王携手共舞,在云端之上的舞池轻盈旋转,舞步华丽高雅、热烈狂放且变化无穷,交叉步、踢腿、跳跃、旋转令人眼花缭乱,时而激越奔放,时而可歌可泣,或彰显瑞丽,或感时伤怀。天穹上挂坠的星辰散落光华照在他们优雅的迈步抬臂上,黑夜般的长裙散开裙摆旋舞转出炫目的彩斑,柔软的曲线旋扭如春山般绵延起伏。

探戈舞的特点是男女双方不对视,定位时男女双方都要向自己的左侧看,可利姆露与露米娜丝都沉默不语,认真注视着彼此眼中的星辉,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宝藏。翩翩起舞间两人的脸庞一次次接近,像是亲密的情侣将要拥吻,但之后又随着舞曲调整姿势归回原位。露米娜丝眼波流盼,红艳柔软的嘴唇一张一兮,吐气如兰,就像是怀春的少女对暗恋的男孩表达心意。

探戈据说是情人之间的秘密舞蹈,男士原来跳舞时都佩带短刀,即使不佩带短刀,舞蹈者也必须表情严肃,表现出东张西望,提防被人发现的表情。其他种舞蹈跳舞时都要面带微笑,唯有跳探戈时不得微笑,表情要严肃认真。

"你不觉得,我们很像是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吗?"露米娜丝柔声细语。

"确实是童话里才有的梦幻的舞蹈,但我不是王子你也不是公主。"

"因为我们是……王!"

星星孤独地闪烁,晚风寂寥地吹过,无比高远无比辽阔的天穹之上,只有王与王相拥共舞。

"童话终究还是大人拿来骗小孩的东西,真正的王子和公主没有那么美好的爱情。公主不过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,王子要么继位要么被废,甚至被杀。"利姆露淡淡地说。

"那你认为我们的爱情美好吗?"露米娜丝的眼中闪过妖异的光芒。

"我没有资格判断。"

"你认为你们的爱情美好吗?"

"爱情是双向的。"

"为什么没有遵守与我的约定?"露米娜丝委屈地娇嗔。

"有些事,及时放下会更好。"

"夺人所爱的家伙真是可恶!"露米娜丝冷哼一声,忽然紧贴在利姆露的身上,洁白如玉的娇躯扑到他的怀里,在利姆露耳边温言软语吐气如兰,小小声小小声地说,好像是要说出世界上最大的秘密:"那么,你爱我吗?"

利姆露紧紧地拥抱露米娜丝,但又好像是在抱住一个孤独的灵魂,她的黑色纱裙在风中凌乱,仿佛随时都会化为黑烟消散。

"作为朋友,我爱你。"

你陪我走了这么多年,可当我回头看去,却发现你已经不在了。

"可为什么,你不愿来见我?"

这句话藏了多少的幽怨哀愁,眼泪划过脸庞,仿佛流星闪灭。

露米娜丝被利姆露抱在怀里,靠着他的肩膀微颤哽咽,想要把泪水收回去但又止不住,我见犹怜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摇摇欲坠。

利姆露抚摸着她的秀发,紧紧地拥抱她想让她安心。平时那么狡猾的女孩都已经委屈地哭出来了,她紧紧地抱着你分明是想你保护她,你怎么能把她推开?

利姆露抬起头,目光越过护栏看向下方的大斤,人们端着酒杯三五成群,欢声笑语,水晶吊灯的光线照在他们的身上。

而在灯光无法触及的二楼阴暗处,两位魔王刚刚结束了一场梦幻般的舞蹈。

恍如隔世,灯光下的是无知的凡人,阴影中的是守护世界的魔王。

"以后别再用这招了,明明你自己都控制不住。"

方才的天上奇境犹如琉璃的幻影,随风消逝在无边无际的世界里。

利姆露掏出一块手帕,一只手搭着露米娜丝的肩膀,另一只手拿着手帕耐心仔细地擦去她的眼泪,露米娜丝倒也很乖很听话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。

眼泪就像是决堤一样根本止不住,那双红蓝异瞳完全被晶莹的泪花淹没,但利姆露并不担心她会哭到眼睛红肿,反倒有些担心他的手帕会变成一块湿抹布,拧一拧说不定还能装满一杯水呢……利姆露忽然有些反悔拿出这块手帕了,毕竟这可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。

"我知道,但用上瘾了嘛。"

露米娜丝带着哭腔说,可以看的出她在很努力地止住眼泪,但这个技能过度使用的副作用就是令她的情绪失控。露米娜丝原本还打算接过手帕自己来擦眼泪,但身体却懒得服从命令,好像是整个身体都被悲伤的情绪充满。

利姆露拍了拍她的小脑袋,露米娜丝便瞬间停止哽咽,好像是把所有的伤心难过都拍散了。

"谢谢。"

露米娜丝从利姆露的怀抱里退出,稍微打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纱裙,耳朵上的黑晶坠饰泛着玉石般的冷光,衬得她的肌肤和头发更白了,她今晚穿的是一件修身的黑色纱裙,若隐若现的露出织物下雪白的肌肤,身形婀娜多姿,腰肢盈盈一握,难得没有穿上吊带黑丝袜,修长笔直、晶莹如玉的长腿裸露在外,脚下是十厘米高的黑色尖头细高跟鞋,这让她的身高直逼利姆露,脚腕上还笼着一层云雾般的黑纱,纤细的脚腕和圆润的脚踝若隐若现。

"真漂亮。" 利姆露微笑着说,没有人可以否认露米娜丝的美丽。

"不是早就该说了吗?"露米娜丝已经打理完毕,歪着头说。

"刚刚那种情况实在说不出口啊。"

"刚刚……"露米娜丝的眼睛有些失神。

"别在意啦,没关系的,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。"利姆露安慰她。

露米娜丝嗯了一声,活了几千几万年的家伙果然心大,刚刚明明一副哭得稀里哗啦要死要活的样子,现在却可以笑得明媚如正午阳光。

"就是可惜了那个约定。"露米娜丝的嘴角微微上扬,"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吧?"

"记得。"利姆露有些尴尬地说:"我把库洛艾带到你面前,你就亲吻我的嘴唇作为报酬……"

"但是你没有遵守约定!"露米娜丝愤愤不平,"你是不想把库洛艾交给我还是不想得到我的吻?"

"我是不想和你亲嘴……谁会想被一个吸血鬼咬住嘴唇啊?"利姆露说:"但我遵守了约定把她带到你面前了。"

"那能算吗!?我说的面前是指我能抱住她的身体,但我只能抱住你这个家伙!"

"我把她带来就不错,哪儿那么多挑三拣四!"

"你!"露米娜丝气得半死。

"你什么你!?"利姆露亳不相让。

利姆露曾经被奇伊发现了不擅长应对真正的美女这样一个弱点,于是后来利姆露实力超越奇伊了,开始不听奇伊的话了,奇伊就变成超级大美女贴着利姆露的身体来诱惑他,那腰使劲扭,那臀使劲翘,那胸使劲挤,看得利姆露脸上爆炸,蹭得心里一阵阵发毛,而看到奇伊如此胆大包天地色诱主人的迪亚波亚上去就是一脚,并且当天就学会了女体化直到现在都没有变回去,但利姆露不得不承认,女体化的迪亚波亚简直将妖艳这玩意展现得淋漓尽致,以致于利姆露总是会眼神不自觉地瞟她一眼……咳咳,扯远了,总而言之就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狂轰乱炸,利姆露早已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和不畏美女之心,任你美若天仙下凡还是气吞万里如虎,他都面不改色岿然不动。

"不完成约定,你就得不到报酬!"

"别当我傻!你的约定是真的,但报酬是假的!"

露米娜丝咂了口舌,似乎是对自己的阴谋被识破感到不满,"那你就永远留着你的初吻吧!反正不会有人要!"

"谁说的!?"利姆露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,"我初吻早就没了!"

"早就没了?被谁……"露米娜丝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露出杀人般的眼神,"你对库洛艾做了什么!?"

"不是她!"利姆露大声说。

"是谁?你不说清楚到底是谁我就不信!"

利姆露没有回答,而是走到护栏旁,此刻楼下的大厅正在准备舞会,男士挽着女伴的手进入场地,其他人则退到一旁观看,二楼明亮处的乐团正在调音。

"一个小姑娘。"利姆露看向楼下轻声说:"挺可爱的小姑娘。"

他的视线处,一个女孩茫然地站立在人群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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